宗喀巴大師顯密修行次第科頌釋 下士道之實修引導下士修法
一、念死無常(二)
開示 / 大悲恩師 上傳下鋒法師
貳、念死無常之偈語
有情決定死 死來無定期 至死不可拒 死後何所歸
我們今天的學習就從四個方面來瞭解無常觀：﹝一﹞有情決定死﹝二﹞死來無定期﹝三﹞至死不可拒﹝四﹞死後何所歸；從這四個特性來瞭解死亡的性質。
一、有情決定死
無常的遷變，念念都告訴我們一個死亡的現象，很多人或許執著於表相，認為死亡無常似乎只發生在人類及其餘五道有情；實際上死亡無常的觀念不只發生在有情世間，而是發生在情器兩界。以現在的知識術語來講，“器世間”是我們所依存的外在宇宙環境，“情世間”是身心的正報世間；亦即佛陀在《阿彌陀經》裡面所講之依報與正報。譬如，以極樂世界為例，極樂世界諸上善人聚會一處時，他們的心境隨時皆生念佛、念法、念僧之心；佛者，覺也；法者，正也；僧者，淨也；念念都沒有離開覺悟、正念、清淨的心態，有這樣的正報心意識境界時，導致觀待外界的一切生態環境都是非常清淨極樂的，所以稱為極樂剎土。
與《阿彌陀經》教證中類似的心境，在座的居士菩薩們有沒有呢？一定會有的。還記得傳鋒和大家曾學習的一幕嗎？當我們上班時，主管或廠長給了我們一個嘉獎、一種殊榮，心情便會非常的快樂；下班後回到家，剛好遇到兒女打破牛奶杯，這時候我們的包容量是無比大的，是無窮的，當下還會安慰兒女：「別煩惱，爸﹝或媽﹞再給你倒一杯。」並且幫著整理打翻的牛奶杯和牛奶。現在我們來觀待另一種情形，第二天上班時受到主管人員的批評，或同事之間起了爭執；下班回到家時，兒女高高興興的給我們泡了一杯咖啡送上來；這時候往往容易發生不幸之事，我們會發覺有的人實在控制不住情感的時候，正好找兒女出氣，在美國可能不敢打兒女，可能就找咖啡杯出氣，一下子將杯子打倒地上；當時的表情，雖沒有任何語言的宣洩與表白，但煩惱熾盛的表情可能在兒女八識心田中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為什麼我們那時候的心境那麼狹小呢？因被一事一語所束縛了，沒有掌握到「無常」的真理。明智者當明了於事業單位所發生的幸或不幸的事件，在當下時空的交接變換時，實際上已經過去了。而我們的心境還被那一境、那一念、那一時、那一處所束縛；實際上，我們並未回歸到佛陀所告訴之「無常」真諦。如果真正理解無常，我們當下應該放下，心不被其遷轉影響；前面已發生之事不能把握，並不影響現在的我們不能把握，並不影響我們現在去處理後果，而讓不好後果降至最低；但是我們卻忘卻了無常真理帶來的積極動力。大多數如母有情都是消極避世的，我們有時候就會以“唉呀！人生無常哪！世事無常啊！”的心境面對，就如此以錯謬的「無常觀」浪費完自己的人生。
上面述及的只是人生的一些事！而人生最大的事莫過於「生」、「死」無常兩件大事；如何「了生」，如何來明瞭在人生生涯當中離苦得樂，這就是了生的實質；唯有在宇宙人生生涯當中，找到「了生」即「離苦得樂」的方法，才能說我們已經明瞭了人生如何正確生活；否則就不能稱「了生」。我們現在觀待前述眾生對無常的瞭解，他們是絕對不能稱「了生」的。不能了生，豈可脫死？
在現在網絡訊息發達的時代，很多人煩惱產生時，便很會去「駕馭」外在物質。譬如煩惱產生時，就拿著電話“喂，是某某某嗎？今天有沒有空啊？我們去喝杯咖啡好嗎？”對方當然不知道他已經煩惱了，實際上他心裡的煩惱在轉變目標，約朋友出來喝咖啡是想把苦水吐一吐，轉變一下環境就認為這苦惱不再產生了；有的人愛打麻將，就邀三約四的：“我們今天晚上通宵達旦的把「長城」砌起來，好不好？”他的「同好朋友」可能也有類似的寂寞、煩惱，就會回答說“非常好啊！那我們今天晚上就一起玩個通宵達旦！”就這樣邀三約四的，開始砌長城打麻將，他們是這樣轉化身心不快樂的負面情緒。如此的境界我們會看到很多；比如說另外一種方式是在西方國家較多發生，就是跟家人或朋友一起去旅遊，以紓解工作的壓力、內心的鬱悶；確實也會感覺到旅遊那幾天，因轉變了環境，似乎是遠離了一些煩惱；但是，當再回到工作崗位時，同樣的壓力、同樣的鬱悶又生起了。什麼原因呢？因為我們面對煩惱時，沒有看透煩惱的本質是無常的；若瞭解它無常，那一剎那就會了悟無住性、空性的境地，那當下你就會真正產生內心安詳寂靜快樂的境地，不需依附於外在任何物質 ─ 麻將、電話、山水等，因為外在的一切事物，也具有無常的本性，所以最終還是要臣服於無常的彩裙之下，煩惱當然也沒有得到徹底消融。反之，當我們真正以無常觀來觀照時，當下一切煩惱將消融於無形；因生起宇宙人生無常真諦的觀念時，那種常執已經消融了；因此，廣大的宇宙無常觀念已經拓寬了我們的心境，內心也會變得越來越安詳平靜，如此我們才算真正進入生死無常的觀法。
有生必有死，但大家都畏懼死亡，也就是我們前面所談及的，大部份人面對死亡的態度，是盡量減少探討人生離苦得樂，「了生脫死」的觀念；他們幾乎是逃避的方式，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結果？因為「生」是因，「死」是果；因為沒有掌握到「了生」 ─ 如何離苦得樂的究竟方法之因，所以不能把握死 ─ 灑脫的面對死亡，因此不能「脫死」；有其因必有其果。反之，如果我們瞭解到「有情決定死」的「無常」性時，我們把握了「因」 ─ 在生的時候離苦得樂的方法，當然就能脫死。所以，如果真正想達到成就，只要能夠好好以「無常觀」把握自己的生死，也就能灑脫的面對死亡了。
首要課題是去瞭解我們如何在生的時候離苦得樂，明了生 ─ 「了生」，而當「了生」之真實意義生起時，垂手可得「脫死」之果。很多人為什麼修行一輩子面對死亡不灑脫？因為他沒有種「了生」之因；何來「脫死」之果？所以面對「有情決定死」時，他是慌亂的，他是迷茫的；生的時候對外在一切現象都沒有清楚明了其無常的本質，所以在死亡那一剎那，對四大分離的現象也就無法去把著；因此就被死亡現象之外在景象所牽轉，亦即心被境轉，而在六道中枉受輪迴。而當我們在生的時候就瞭解無常的本質，就可以「應無所住」達到無住的心態，最後達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之時，那面對死亡那一剎那，四大分離時，那些現象便容易去把著，因為我們在生的時候就已駕輕就熟了。這樣的人生才是真實無常真諦之至真、至善、至美的人生篇章，寫得非常的完滿；而不是逃避的、消極的、恐懼的人生，這是我們要瞭解學習的。
上面只探討人類，我們應擴展去思維其他道的如母有情。在美國最容易接觸的畜生道莫過於寵物，而我們去觀察寵物時，無常的遷變也是時時刻刻在發生著。比如說慈恩精舍的狗 — 法威，大家知道在幾個月前，牠還是很好的，有時師兄弟們和牠打招呼叫牠：「法威師姊！」，牠還會搖搖尾巴以示友善；但不幸的，牠的眼識能力在一、兩週前就喪失了，眼睛瞎了，因為內在還有無常，大家都知道牠太胖了，牠也跟人一樣得糖尿病。我們以法威為例子，主要是探討寵物時時刻刻在我們的照顧下，就認為牠應該永保那種可愛，那種能與人互動的感人畫面；但我們是否忘記了無常之真諦，所以最終極難達到我們所想像的後果。寵物是在畜生道當中福報最好的，都不能達到不變，仍是在遷變，剎那剎那都在變。更何況其它飛禽走獸、海洋生物呢？
再者，從這兩道的境界來觀待時，你們何曾發覺有人一直住在那兒，一天沒動過？好像沒有，就像今天是二○○四年四月十八日，絕對不會重覆同樣的年月時日，「無常」之真理在日常生活中時時刻刻都成立；或許有些人說“未必然吧！比如說我常感覺到自己仍很年輕。”傳鋒認為若站在國際觀的狀況下，或許會拓寬我們的視野。比方在大陸，從小爺爺奶奶教導我們要對人要講實話，當遇到年齡與父母相當的，我們會叫他叔叔、阿姨；年齡更大的我們會叫爺爺、奶奶，也就是臺灣叫阿公、阿嬤。在美國，傳鋒發覺大家面對八、九十歲的老太婆仍要叫Miss，言必稱「小姐」，不稱她小姐，她心裡或許就很不舒服；這怎麼回事呢？不舒服的那一念心，就代表她對生死無常的恐懼，她在消極的逃避死亡，而不面對死亡無常；逃避青春易逝，青春易逝就是無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