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喀巴大師顯密修行次第科頌釋 下士道之實修引導下士修法
一、念死無常(一)
開示 / 大恩上師 上傳下鋒法師 二○○四年四月十八日
壹、前言
本來每個人都能以宇宙人生觀來轉化自己，我不知道在座的居士菩薩們如何？
傳鋒師父在學佛之初，對一切無常的觀念、對諸師大德所教授的法語及宇宙人生真理，都能“如數他寶”般的講解出來；但是，不可否認的，在當初傳鋒的心量沒有一點轉變，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所知障越來越深；也就是說這些知識成了驕傲的資本，並沒有把原有的不好習氣轉化掉，反而還增加了更多的思想包袱。這是怎麼回事呢？慢慢地通過了解更多的佛學知見，尤其是看了《密勒日巴尊者傳》後，才了解學佛和世間法也有諸多相通之處，譬如必定要有老師的教導才能了解佛法的真實義理；如果沒有老師的教導，就像將從小學到大學的書籍買回來堆在家裡，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因此而真實的達到大學的文化水準，和大學生相應的心理素質。
有些人會說：「師父不對啊！我們在世界日報上、在電視中都曾經聽聞過這樣的報導：有些人就沒有去唸書啊，卻同樣可以考大學；甚至在十三歲就可以考上北大或台大。」雖有這些實例，但傳鋒覺得先不應該作這樣淺浮的結論，應該作深入的調查和思維。經再三思維觀察後，便會發覺此類人家裡一定有教導他們的老師，譬如說他爸爸可能是教授，或他媽媽可能是教師，只是他們沒有去接受學校老師的教導罷了；但我們不能否認他爸爸、媽媽就是他們的老師。因此，學習除了教科知識書外，還得依靠老師；在佛教而言，學佛就要依靠三寶，才能真實獲得利益。
因此，傳鋒就開始效法密勒日巴尊者，去尋訪修行的高僧大德為師。當時以中國文學境界思維，古人有言：「大隱隱於市。」陶淵明所寫的一首詩，也提到在鬧市裡心的感覺卻是「而無車馬喧」。亦即身在鬧市裡，心卻已達到寂靜廣大遍一切處的境界，人和車馬的喧囂則不能牽動其如如不動的心境，也就是心不被境轉。在這種思想的引導下，傳鋒開始去尋訪「大隱於市」的上師，很不幸的是沒有機緣遇到「大隱於市」的上師；但也不能因此否認沒有「大隱於市」的上師，只是自己機緣並未成熟罷了。在滾滾紅塵中，看到的是世間的名利盛衰、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等境界，此時才轉向效倣密勒日巴尊者尋訪符合佛教教義的具德善知識；因此開始接觸一些七、八十歲的老居士，從那兒得知他們依止了中國近代兩位實修密法成就的高僧大德，一位是中國第一比丘僧清定上師，另一位就是大恩上師惟印活佛，上師擁有四派傳承，包括漢傳佛教禪宗中臨濟宗的傳承，以及藏傳佛教噶舉巴、寧瑪巴和格魯巴的傳承。老居士們將傳鋒現在的大恩上師惟印活佛介紹了一遍，活佛是一位八十多歲的長者，常拿著一根禪杖，在白岩寺深山裡監工建寺；傳鋒自己聽後就開始幻想上師那種超凡脫俗的境界，在山野裡飄逸灑脫地行走，因此心裡生起極大的歡喜心，便背著一個包從重慶市往成都出發，終於拜見了大恩上師惟印活佛，並在白岩寺接受了顯密圓融次第的完整教授。最難能可貴之處是上師不長年累月的為大家講經說法，而是身教為先。上師把一本顯密次第圓融的儀軌傳給弟子，將音調傳給弟子之後，讓你自己去背；背會後，自己就會去觀上師的言行，把上師的言行轉變成事，由事觀理，觀照儀軌上的法理，自己亦由此體會到上師言教與身教結合不可思議的加持力，自然而然略為薰習到一點上師的慈悲與智慧的德行。由上述之情況才感覺到依師學修，與自己私心自用，盲修瞎煉兩者所得之效果確實是天壤之別，也從那時才明瞭尊師重道之重要性。
常聽上師講：「中國僧人學戒五年不離師。」為什麼這麼重要呢？試想我們才開始啟蒙，今天依止於王老師唸ㄅㄆㄇㄈ，明天又跑到李老師那兒唸ㄅㄆㄇㄈ，一個是上海音，一個是四川調；那這兩天我們簡直會睡不著，因為大腦裡完全是混亂的。第三天又跑到一個北京腔老師那兒學，如此一學期學下來後，我們一定搞不清楚ㄅㄆㄇㄈ的發音。反之，若我們依止任何一個老師，且將那一學期學完，依一師攝萬師，毫不紊亂；當我們打好基礎學到一定層次時，具有堅固的知識定解了，老師就會說“你可去聽某某老師的課”或“可去看看某參考書”。依師也應如此，在座的居士菩薩們智慧比較大者，若五年不離一位依止師，可能學到上師的百分之八、九十；像傳鋒智慧比較淺薄者，依師之言教與身教後，亦覺得自己慢慢變成一位較有威儀、較有慈悲與智慧的僧相了。所以，大恩上師惟印活佛經常講：「不怕你們來裝和尚哦！天天裝，月月裝，年年裝，裝久了過後，就真的變成和尚了。」由凡轉聖之故也。一切都是薰習而成，原本不抽煙，但一旦抽上抽久了，就覺得離不開它；原來不吸毒，但吸久了，就覺得它比精神食糧和營養物質還要重要。同樣的，宇宙人生觀的精神食糧薰習久了，就會覺悟它是每一道的眾生不可或缺的真正最有效、最有意義的糧食。
拉拉雜雜講這麼多是什麼意思呢？是講傳鋒自己學佛轉變之過程，世事遷變的「無常」；無常給了我們積極面對人生的啟示。在此之前沒有依師所教，我們遇到無常時或許會產生偏頗之無常觀念。不知道大家是否會產生偏頗知見？但傳鋒在剛學佛的一、兩年時是有這樣的偏頗知見：一開始作無常觀的時候，便覺得人生什麼都沒有著落、沒有希望了，且感覺到意志力越來越消沉。最終變成消極避世的態度，沒有積極的、自然的去面對人生的生與死。若以古人所講的「萬物靜觀皆自得，四時佳興與人同。」，大家靜靜地去觀待萬物與人世，便不難發現像傳鋒這樣對無常的錯解、謬解而導致消極避世的人，在這人類世界或許佔了大多數。比如說，我們多做幾次參訪與考察，便會發覺一提到死亡的時候，大多數的人不喜愛談論這樣的論點；我們的談話可能很快就不樂意的結束了，或者多數人會善巧的避開這樣的人生論點，這是好聽的說法；如果是直接性而言，大多數人面對死亡無常等人生論點時，抱有的是消極的、逃避的觀念態度。但大家或許都深深知道“人有生，必有死”，因此當逃避這樣的人生論點探討時，恰好反應出內心對死亡的恐懼，反應出消極避世的人生態度；而一位真正的三寶弟子，要記住無常觀是讓我們產生更積極面對死亡的人生觀念，我們應糾正原來不正確的思想行為，進而改變原來的思想恐懼、煩惱等負面情緒的影響；而不是消極的去把它擺在一邊，就認為沒有這回事了。
如果我們真認識了解到無常觀後，便會產生積極面對人生的無窮力量；如果沒有產生如此心念力的轉變，我們應省思有可能已經謬解了佛陀所宣「無常觀」的真義。下面把無常觀學習過後，我們會將它昇到一個高的層次；很多人輕視「無常觀」是下士道的修法，我們將把它昇華到中士道、上士道，昇華到究竟成佛的修法。比如說我們以無常觀了知到宇宙萬事萬物皆是剎那生滅，遷流不息，不可住著的實相，便自然達到無執的境界，因為萬事萬物都在不斷的千變萬化，如果執著一事，思想境界就為一事所束縛；執著一物，思想境界就被一物所束縛。當每個人實踐以「無常觀」平心靜氣地觀待一切時，以一心含十法界的思想境界包容所看到的事事物物，便自然因無常觀生起無執，即不執著的心境；因為無執，就「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達到無住的般若慧心。應無所住生起什麼心呢？生起慧心、菩提心也，它是原本廣大清淨可以平等包容一切的心態；而當我們謬解無常觀時，則會生起貪執之心、嗔恨之心、煩惱之心。由無常到無執，到無住，是真真實實的皈依，由原來貪嗔痴的習氣，迴歸到原本廣大清淨平等可以包容一切的菩提心，無住之心，所以叫「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就是無常觀完整次第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