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喀巴大師顯密修行次第科頌釋 下士道之實修引導_下士修法之四
明信業果(十)
開示 / 大悲恩師 上傳下鋒法師
意(貪欲、瞋心、邪見) 之造作 ─
8.貪欲
基 ─ 屬於他人的財物。
發心 ─ （一）想，於基無誤想。（二）發起心，想要將他人財物擁為己有的強烈欲望。
加行 ─ 以上發心進行實際的行動。
究竟 ─ 念其財物究竟屬於自己。
總之，對於他人的財物，反復盤算“我如何才能得到它呢？”，凡是對他人的財物生起欲求之心都是貪心。貪心圓滿必須具足五相：（一）有耽著心：特別執著、守護自己的財物；（二）有貪婪心：心裏總是渴欲財物輾轉增長，樂於積累；（三）有饕餮心：對於他人擁有的資財計為華好，深生羡慕垂涎不已；（四）有謀略心：心中盤算“此人的財物如何才能歸我所有”如是對他物起取得心；（五）有覆蔽心：為貪所壓伏，心中不覺羞恥，不知貪欲的過患，不知遠離。如果這五種心隨缺一種，貪欲心相即非圓滿。非究竟之貪心有如下幾種：內心思維如何使他人為自己服務，如何使其資具、飲食等為我所用；思維如何能使國王、大臣、諸商人及四眾弟子來供事我；思維如何令眾人知我具足多聞、勇猛精進、少欲好施等；思維如何令我得生天界，享受五欲妙樂；思維如何能得到父母、妻子、僕從、同行道友的資具等。
貪心被稱為三毒之一，它是眾生流轉生死、感受痛苦的根源。貪心的生起會引發種種煩惱，造作惡業。比如貪色之心一生，就會牽連而起種種惡心：邪緣未湊，則生幻妄心；勾引無計，則生機械心；少有阻礙，則生瞋恨心；欲情顛倒，則生貪著心；羨人之有，則生嫉妒心；奪人之愛，則生殺害心。所以種種惡業由此生，種種善念從此失。貪財之心，也是如此，一念貪財之心，利令智昏而引發害心。惡心的力量不可思議，僅依貪心的意業力就可使人墮入三惡道中，備受痛苦。地獄之苦自不待言，在餓鬼、傍生道裏，貪欲者的下場極其悲慘：招感沒有衣食，資仰於人，即使人所棄的糞穢，也無人給與無處得到，如此歷經漫長生死。即便以微善之力得復人身，也極為貧苦下劣，往往貧乏窮困饑寒裸露，四處求乞也一無所獲，縱得纖毫往往被人剝奪，沒有自在享受的權利。
佛在王舍城迦蘭陀竹林時，目連在樹下見一餓鬼身腹如泰山，咽如細針，髮如錐刀，纏刺其身，肢節之間都起火燃燒；餓鬼渴乏欲死，唇口乾焦。當他正想前往河泉時，河泉卻頓時變得乾涸；即使天降甘雨，但一觸身卻都變為火焰。目連探問他的前世業緣，餓鬼答道：「我渴乏至極，不能回答，你自去問佛。」於是目連前往佛所，問佛此鬼宿世造何惡業感得如是苦報。世尊告訴目連：「迦葉佛時，有位沙門行腳極其熱渴，正逢一女人在井旁汲水，於是前去乞水。女人說道：“即使你渴死，也不可能讓我捨棄自己的水來送你。”沙門只好離去。這女人對於其他乞水的人，同樣慳吝不願施捨。後來命終墮在餓鬼道中，此女人就是你所見餓鬼的前身。」
佛在世時，舍衛城有位鉅富提婆長者，擁有的金銀不可計數。雖然富裕但性格慳吝，守財不捨。不但自己捨不得吃、穿，衣食極為粗鄙，而且對妻子眷屬、奴僕以及沙門、婆羅門等從不施捨，並心生邪見斷自善根。他一生中沒有子女，死後財產全為官家沒收。波斯匿王收其財產後，前往佛所問佛陀：「提婆長者死後會投生到哪里？」佛告訴王：「提婆長者先集的福報已經享盡，又未造新的善業，且因心中生起邪見、斷自善根，命終生在啼哭地獄。」王聞佛所說，流淚白佛：「提婆長者往昔曾作何業，今生生在富家，又因作何惡業，不得享受這極富的生活。」佛於是對王談起提婆的往事：「過去久遠劫有迦葉佛，在佛入涅槃後，提婆長者當時出生在舍衛國，作一位農家子。一天有辟支佛來乞食，長者便端來食物供養辟支佛，其食後騰空而去。長者目睹神跡，心中發願道：“願我依此善根，生生世世所生之處常多財寶，不墮三塗。”不久長者後悔，心想：“此次所供之食應給奴婢，不應給這禿頭沙門。”提婆長者因過去供養辟支佛飲食，憑藉發願力所生之處多諸財寶，因他佈施後又生後悔心，所以雖然“富貴”，但自己卻不能享受，而且慳吝守護，自己不吃不穿，也不肯施予他人。智者聞此因緣，如有財物應當佈施，切勿慳吝。施時應以至誠心親手奉獻，施後應當歡喜，莫生後悔心，如此佈施必得大福。」
人的一生福報享受，多由宿業所定，豐約窮通，乃命中註定。縱使運用智謀得來，也是時運已至，並不是依此智謀而另有所獲。又貪心妄求，不但無益，且依此貪心惡業反而折福。所以孟子說：「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六祖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佛在世時，舍衛國有位鉅富難陀長者，擁有金銀珍寶、象馬車乘、奴婢僕使、服飾田業，均不可限量。但難陀雖處身豪富卻慳貪嫉妒，家門關閉七重，並告訴守門人凡來乞者一律不許入內。其家中庭上方，安有鐵疏籠以防飛鳥啄食穀米。四周壁牆下以膠泥塗抹，防止老鼠穿穴傷損財物。難陀膝臨死前，囑咐兒子栴檀香：「我病已無法治癒，死後所有財寶不可浪費損耗，莫給沙門與婆羅門。如有乞兒前來，一文也莫施捨，如是足供七世之用。」說完即氣絕身亡。此後投生在舍衛國一旃陀羅家中，生時即雙目失明。母親眼盲，生他時想：「如果是男兒，日後還靠我兒扶侍。」當聽到產兒眼盲時，倍感悲傷而說偈云：「子盲我亦盲，二俱無兩目，遇此衰耗物，益我愁憂苦。」當養至八九歲能走路時，盲母交給他一根柱杖和一具食器說：「從今往後你該獨立乞討為生，不要再呆在家裏。母親與你一樣盲目，也靠乞討來濟餘生。」盲兒一日來到栴檀香家門外乞討時，守門人頓時瞋心火起，把他甩入深坑摔折左臂。接著又是一頓痛打，直打得盲兒頭破血流。當時佛見此事，教誨阿難說：「災禍！災禍！難陀長者命終投生為盲婦之子，生盲無目，看他昔日家業豪富無量，象馬七珍不可稱計，如今還能親自受用嗎？難陀長者因為慳貪，今生受此盲報，從此命終將墮阿鼻地獄。」
難陀長者是一個十足的守財奴，一毛不拔而慳吝成性。為護己財用盡心機，嚴密防範，當然使得外賊不能損害絲毫，可惜不知心中另有個煩惱賊
— 慳貪，使自己由一代鉅富轉世淪為極其貧賤盲兒，最終墮入阿鼻地獄。故在這個世間，真正的怨敵是我們內心的三毒煩惱！
9.瞋心
基 — 能引生自己瞋恚懊惱的對境。
發心 — （一）想，於基無誤想。（二）發起心，發起打、辱有情之心，如思維如何令彼有情遭殺、遭縛，欲使他人財產耗失。
加行 — 即由發心思維所發起的真正行動。
究竟 — 內心已決定打、辱、損害有情。
總之，以憤恨心而想“我應當如此這般損害某有情”；對他人具有的功德和擁有的財產不悅意；如何使某人不安樂、不幸福；對他人發生不如意事幸災樂禍等，如此對他有情生起損惱之心都屬於瞋心。瞋心圓滿應具五心：（一）憎惡心，心裏憶念對境對自己作損害之相，隨此生起憎惡之心；（二）怒不可忍心，對於對方的不饒益，心裏無法忍受；（三）怨恨心，數數思惟某人對自己不好，應對此人報復；（四）謀略心，內心思維如何捶打、如何殺害等；（五）覆蔽心，對於瞋恚不覺羞恥，不知過患，不知遠離。如果思維他人對我已做或正做諸無義事，我當對他也做無義事，這樣所起的思維不論有多少，都是損害心。如是願他人現在喪失親屬、資財及善法等，以及願他將來墮入惡趣，這種害心屬於不究竟的瞋心。
一念瞋心起，百萬障門開。瞋心的力量遠甚於洪水猛獸，它可以在一念之際將千百劫來積累的善根摧毀無餘。《菩提道次第》心要云：「瞋恨心粗猛，猶如難滅火，損害於自他，焚燒功德林。」《入行論》中說：「千劫以來所修積的佈施、供養佛陀等一切善行功德，一次瞋恚就可將它完全摧壞。」《三昧王經》中云：「若一於一作害心，持戒聞法不能救，靜慮及住阿蘭若，施與供佛不能救。「
我們不妨以下則公案共學，並引以為戒。須菩提尊者出生於一婆羅門家庭，長大後智慧顯露、聰明過人，但卻性情惡劣，見到人與畜生時，每每出口惡罵，這個習氣一直無法改掉，以至於父母親戚都很討厭他，不願與他接觸。後來須菩提捨家來到林中修行，在寂靜的山林中，看見鳥獸乃至風吹草動，他也心生瞋恚，始終沒有歡喜的心情。當時有位山神對他說：「你今日舍家來此山林之中，既不修善有何利益？徒勞自苦而已。現有大福德佛陀在祗桓中，能教眾生修善斷惡，現今如去彼處，必能除你的瞋毒。」他蒙山神之助至佛陀前，求哀懺悔聽聞佛法，最終豁然而悟，證得了初果。後由僧眾勸請，佛陀說起了他的宿世因緣。賢劫迦葉佛出世時，其教法中有一比丘常行勸化，一萬年中處處供養諸比丘僧。後來僧有少緣，竟不隨從，此比丘便出口惡罵：「你們像毒龍一樣狠心。」以此惡業感召五百生中墮為毒龍，內心常含瞋毒，觸擾眾生。如今雖然得生為人，但因宿習未除，所以遇境觸緣，復生瞋心。
凡夫因俱生以來對自我的執著，且由此對金錢、美色、名聲、地位等執為我所擁有，這樣妄執人我，心不平等，便產生了自私自利心。當他人、外物觸及自身利益時，由於我愛執便會損人護己，這就是害心產生的根源。由保護自我衍生的一切害心惡行，為時不遠必定會把自己推入痛苦的深淵。又執己愈深，心量愈狹，不甘人後，競爭心強。一旦他人勝過自己，便會生起難忍的嫉妒心，由此發展，害心即生，時刻欲置對方於不幸，以紓心頭壓抑之怨氣。宋宣奇英，性格險惡，鄰人造屋將成之際，宣因嫉妒，深夜前往其屋斷其柱腳。不料樑墜壓宣而死。
當自己的怨敵遭受不幸時，內心觀望暗自歡喜，如是幸災樂禍，與親自造罪的過失相同，此在後世，由害心所感將墮入三惡道中。假設僥倖得到人身，也是相貌醜陋、愚昧無知，身心常為種種痛苦所逼，受到眾生欺凌，轉生於空曠恐怖、邊鄙野蠻、時有爭論之境，經常慘遭礌石兵刃等橫死，生生世世常起害心，無有慈心。
10.邪見
基 ─ 實有義，即業果、四諦、三寶、輪迴等名言中真實存在的法。如果認為彼等不存在就是邪見。
發心 ─ （一）想，對所持的邪見作真實想。（二）發起心，發起對正見誹謗的意樂。
加行 ─ 依發心而策發實際行為。此分四，即謗因、果、作用、有事。（一）謗因，認為業無有善惡等；（二）謗果，認為善惡業的異熟果報等不存在；（三）謗作用，又分三種：誹謗殖種、持種作用，認為自己並不是父母所生；誹謗往來作用，否認前世後世的存在；誹謗受生作用，即否認化生有情的存在。（四）謗實有事，認為阿羅漢等聖者不存在。
究竟 ─ 執持邪見，內心決定進行誹謗。
邪見圓滿應具五種心：（一）有愚昧心，即不能如實了知所知；（二）有暴酷心，對於顛倒之理有依賴心、歡喜心；（三）有串習心，對於諸法的非理觀察已成習慣；（四）有失壞心，對於與自己見解相違的事物進行誹謗，如誹謗佈施、供養、火供、善行等無有果報，失壞相續；（五）有覆蔽心，對於自己所持的邪見並不感覺羞恥，不知過患，不知出離。以上五相若缺一種，則不為究竟的邪見。
雖然還有其他種種邪見，但在此只稱上述加行中所說的四法為邪見，因為此四法能斷一切善根，隨順諸惡隨意所行，是邪見中極重者。總之邪見可概括為兩類：謗無因果之見與抱持常、斷見。謗無因果之見即認為修善法無有功德、造惡業無有罪過。外道的見解可分六十二種邪見，歸納起來即常見與斷見。常見認為神我常有，或認為世界的造作者是大自在天或遍入天等。斷見即認為一切諸法自然而生，不承認有前後世，不承認因果報應及解脫等。如果有人認為外道的論典是真實的並隨之而行，或者雖未隨行但認為佛陀的經教、上師的教言、智者的論典都不真實，這樣產生懷疑或者進行誹謗都是邪見。
隨著業障的淨化，在善根福德方面都得以增上的人類不同於傍生，有著突出的思維能力。人類以其智力能進行想像、推理、歸納、分析等思維活動，一方面由於心智的優越潛能，使得人類有了昇華理智而認識、求證、徹悟宇宙實相的可能。另一方面，在探索真理的過程中，由於認識的侷限性，如果把握得不好，難免如盲人摸象，僅執一端而以偏概全，由此形成的牢固知見，則大多流於邪見。而錯誤的見解，不論是對個體群體，都會產生非常惡劣的影響。從這一點來說，人類遠勝過傍生，有著強大的造業能力。在十種不善業中，邪見最重，因為一切生命活動思想言行都依隨著見而進行；如果見地落入邪謬，那我們的整個身心都將趨入邪道，陷入冥暗之中。瞋心雖毀善根，但如果未捨棄因果正見，仍然有懺悔淨罪的機會。而一旦對因果產生邪見，謗無因果，則會使以前一切善根都無法生起，而且已斷善根也不能恢復如初。所以，與心地殘忍相比，見解邪惡更加可怕。殘忍之心尚且可以通過教育來感化，由於良知未泯，仍有回心向善的機會和改過自新的可能。但自心相續一旦被邪見所染汙，直至此邪見未剷除之前，即使行惡也認為是理所當然，無有絲毫慚愧，這樣身心百分之百地決定浸入惡法之中，沒有反轉的餘地。如果直接否定因果律的存在，便否定了依因果律建立的一切行為法則，多少人會受此影響而認為行善無益、造惡無罪，致使善根斷絕，肆意為惡，在長劫之中很難有解脫的機會。所以邪見對自他所造成的危害，其影響之深、範圍之廣、時間之長實在難以用分別心來衡量，只能以“不可說，不可說”來描述了。
由上可知，邪見感召的果報尤其深重。以邪見的業力直接墮入三惡趣中，如果落入無間地獄，則要感受其餘地獄的所有痛苦，之後接連不斷的轉為傍生，而在人道中，由餘業影響將生於邊地，不信三寶，誹謗因果。《大品經》云：「若人不信，謗大乘般若經，直墮阿鼻地獄，無量百千億歲中受極苦痛，從一地獄至一地獄，若此劫盡生於他方大地獄中，他方劫盡，復生此方大地獄中。如是輾轉遍十方界。他方劫盡，還生此間大地獄中。地獄罪畢，生畜生中，亦遍十方界。畜生罪畢，來生人中，無佛法處，貧窮下賤，諸根不具，常癡狂騃，無所別知。」
具邪見之人縱有善根也將成為痛苦之因。比如外道欲求解脫，以為以熱炙身可淨業障，在此邪見指導下，所作的一切精進苦行，只是徒勞自縛、緣木求魚而已；又如執著殺生祭祀追薦亡靈，可使冥陽兩利，為盡孝道而精進努力成辦，由於邪見的染汙，這一切所作都成為惡業，將來定要感受苦報。所以龍樹菩薩說：「若欲趨善趣，當修習正見，邪見者行善，其果亦難忍。」《智度論》云：「邪見罪重，故雖持戒等身口業好，皆隨邪見惡心。如佛自說，譬如種苦種，雖復四大所成，皆作苦味，邪見之人亦復如是，雖持戒精進皆成惡法，不如不執，少行慧施，無執易化，有執難度，非直自壞，亦損他人。」故《成實論》中云：「寧止不行，勿行邪道，身壞命終，墮於惡趣。」
以下讓我們共學邪見者感受果報的公案。在舍衛城有位須達長者，將一切家事交付老僕打理。一次須達供養佛僧，當時病比丘所需物多，老僕慳惜並抱怨道：「長者愚癡，被沙門騙。這些乞士貪得無厭，有何道行。」又發惡願：「何時讓我不再聽到這些佛、僧之名。」茉莉夫人與須達婦悲憫為度老僕，供請佛時讓老僕前來參加。老僕見佛從正門入，心驚毛豎即時躲避，想從狗洞出，狗洞即閉，四門都關，僅正門開。老僕只好以扇遮臉，但佛在其前令扇如鏡毫無障礙；老僕回首向東，東方有佛；上下南西北方，亦復如是。又用手覆面，十指頭全化為佛，老僕閉目卻見虛空化佛滿十方界，見佛足步虛空、為老僕顯現無數身，許多邪見女心中的邪見頓時被摧毀無餘。但老僕仍未生信，疾走歸家對大家說：「今天遇上大惡對瞿曇，在王宮門顯現幻化身，如金山放勝光明，目逾青蓮。」說完後，用百張皮覆於籠上，又用白毯纏頭，鑽入木籠臥於暗處。佛知老僕罪重，與己無緣，而與羅睺羅有大因緣，返回精舍後遣羅睺羅去度老僕。羅睺羅變為轉輪聖王，眾比丘化為千位王子，到須達家以神通變化老僕為玉女寶。爾時聖王用如意珠照耀女面，老僕看見自己如玉女寶，異常歡喜說道：「沙門說大話，自稱有道，無一效驗。今聖王出世，弘利處多，令我老僕如玉女寶。」說完後，頂禮聖王。此時典藏臣宣講聖王十善，老僕聽後生大歡喜，自以為聖王所說義無不善。於是作禮悔過自責，老僕既已調伏，羅睺羅等恢復原貌。老僕見後歎道：「佛法清淨，不舍眾生，弊惡如我，尚且度化。」隨即受五戒，成須陀洹，後在佛前懺悔出家，證阿羅漢果。佛說老僕的前世因緣：「往昔寶蓋燈佛的像法中，有一快見王子，出家學道，依仗出身常懷驕慢。和尚說甚深大空義，他聽後反生邪見。和尚滅度後，快見誹謗說：“大和尚無智慧，只知贊說空義，願我後世不樂見他。”又說：“我阿闍黎具足智慧辯才，願他世世為我善知識。”說完後，教徒眾都行持邪見，雖然持守禁戒，但因謗般若、執持邪說，命終後墮入阿鼻地獄，八十億劫受苦無量。罪畢出獄，生為貧賤之人，五百身中聾癡瞎眼，一千二百身常為人僕。當時的和尚是我前身，阿闍黎即今羅睺羅，王子比丘即今老僕，他的徒眾即今見佛發菩提心的眾邪見女。」
快見王子因為對般若空性及傳空性法的上師生起邪見，因而不僅得不到甚深般若法的加持，反而由此墮入地獄長劫受苦。又因他發惡願，當他投生為老僕時，由這惡願的障礙，見佛即生厭惡、躲避的惡心，無法得佛的加持，所以惡心等流果絲毫不爽，多劫之前是何種心態，多劫之後如是的心態依然會遇緣現起。再看徒眾因受他的邪見染汙，都成為持邪見者，所以在修行時擇師擇友極其重要，如果親近不信因果的惡友，自己也會被染上邪見而斷善根。《因緣品》說：「若將純淨吉祥草，繫於腐爛之魚上，彼草亦會變腐爛，依止惡友亦復然。
」
在中國歷史上，據《周書》載：「周武帝，為衛元嵩所惑而滅法。不到四五年，元嵩貶死，武帝忽遇惡疾，遍體糜爛。年三十六而崩，末路醜惡，所不忍言。」《唐書》中載：「唐武帝，聽信趙歸真、李德裕讒言，毀天下佛寺。不到一年，歸真被誅，德裕竄死，武帝三十二歲夭亡，其後無繼嗣。」由此可知，邪見者欲以隻掌遮中天之朗日，豈知真理之光常存不滅，照耀古今，徒然造此重業，不過仰天唾液、逆風揚塵，反汙自面而已！
以上通過佛經的開示、公案的證明，揭示了業感緣起的規律：由貪瞋癡煩惱發動的一切身口意惡業，惟有感召三惡道痛苦，所造惡業終究會在造業者的心理、生理、外在環境上感召缺陷與苦難，卻不會產生出纖毫安樂。依隨著因地造業時的發心、加行、所針對的對境，以及所造成的後果，業如影隨形地在某時、某地、以某種方式顯現著它的果報。如是因感如是果，沒有絲毫的錯亂與漏失，可以說是惡業製造了世界的悲慘與冥暗，對應今生在我們身心上現前的果報：獲得暇滿人身寶（異熟果），應該深自慶幸，因為免於三惡趣身心苦患，能夠修行由凡轉聖，真是百千萬劫難遭遇的良機；當自己境遇不如意時，或貧困潦倒，或疾病纏身，或身受陷害等種種的苦難違緣時，應當明白這全是過去造惡所感，不可怨天尤人。總之對於一切不順境都要歸於自業，同時反觀自心一切不善念頭，應知是惡業同行等流果所致，並勵力對治不令發展增廣。而在增上果方面，人生的受用如何也由自業所定，如所處環境不理想、嘈雜喧擾，無處可避，也應知此是業力所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