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曲圖美桑波 著
開示 / 大悲恩師 上傳下鋒法師
一·簡要序言
《菩提道次第廣論》心要中云:「僅為發心不受菩薩戒，或受不修亦難成菩提」。
由此可知發菩提心，行菩薩行乃佛教八萬四千法門之精華，因為唯有如此方足以成佛，而不具菩提心，不修菩薩行則無法成佛。菩薩六度四攝萬行，可謂如宇宙般浩瀚廣大無邊，慧光無瑕的佛陀雖已慈悲廣大宣明於三藏教典中，然初學者真可謂望洋興嘆或望書興嘆，難知入手處。藏傳佛教高僧無著賢尊者具極殊勝的菩提心，悲心廣運慈憫吾等後學，特將自己修學菩薩行之經驗，以及三藏教典中所宣種種修持菩薩行之法門，以其智慧力統攝歸納精要而成《佛子行三十七頌》，極其方便善巧以口訣的方式總攝於三十七個偈頌中，精簡扼要地按次第宣講清真正菩薩行者身口意三業應遵循的規範。不僅圓融含攝了修菩薩行之精要，而且善巧融貫了為人處世之道。所以，此論可謂發菩提心者於行菩薩道時「出世之指南，入世之準則」。此菩薩行說難甚難，說易也易。在我們宇宙人生生涯中，其難行處在於:本論教導行者只管精勤利他而心無所著;其易行處在於:本論策勉行者虛懷若谷而敬人如佛。若行者真能遵奉本論之旨行持，則於日常生活行住坐臥中，隨時所遇之困惑將迎刃而解;(寧瑪白玉派晉美上師無論至何處傳法，首先均以本頌與大眾結緣，並曾說:「遇到任何魔障時，心中生起慈悲心，然後以《佛子行三十七頌》作為修持儀軌而念誦，則一切障礙自然消解，這是無庸置疑的。所以此法門是一切除障法中最殊勝的」。)於修行讀誦解證中，難以把握之要領必勝卷在握。(噶舉派的一些上師特別要求弟子必須念誦一千遍作為「空性禪修」的前行。)本論融會漢藏教理，盡含三藏意蘊，實修行之總綱也。本論乃西藏佛教四大教派所共同推崇且修持的基本主要課程。達賴尊者、晉美彭措仁波切、夏紮桑傑多傑仁波切、噶千仁波切、仲巴仁波切等近代藏傳佛教高僧都極為推崇無著賢尊者，在仁波切們對本論的開示中可得出一共同點:明示通過修學無著賢尊者的論著，能使吾等後學很自然地生起菩提心。誠願見聞思觸者，同沾殊勝法益，皆得清淨解脫，悉發殊妙菩提心，共證無上菩提果。
二·論文題解
「佛子」之字面義即佛的兒子，如佛之身子羅睺羅;其引申義是指語子與意子兩種，因為解從師生為子，眾生本具之佛性，如宅中寶藏、衣裏明珠，久埋於千劫塵土中，不能有所受用，如今所瞭解佛法的宇宙人生真理皆來自佛陀這位大導師，悉是從佛口生，從法化生，解從師生，故稱佛子。聲聞與緣覺二乘眾為佛之語子，因彼等是由聽聞佛陀宣說佛法真理而獲證悟，猶如「從佛口生」，故名語子。菩薩乃佛之意子，因其不但由聞法而獲得證悟，而且還學修上師佛之意趣自行化他，荷擔如來家務而廣行度化眾生之事業。實得佛法之心髓，已悟佛法之心要，猶如「從法化身」，故名意子，又稱為佛之心子。然而，本頌中之佛子是指佛之意子，也就是心子菩薩。
心子菩薩又包括兩種不同層次:第一種層次是從善巧方便而言，只要修學佛道之行者發起世俗菩提心後，就可名為佛子，即大乘因位之菩薩，包括資糧道、加行道上的菩薩。因他們已發起無偽的世俗菩提心，即願菩提心與行菩提心，但仍未證悟法界實相。第二種層次是依究竟義而言，行者證悟了般若空性之大智慧後方名真佛子，此為已登初地以上的聖者位菩薩，即大乘果位之菩薩，包括見道位以上的菩薩。無著賢尊者所著此論並非意在引導登地菩薩，主要是引導已發世俗菩提心，受了菩薩戒的大乘因位之菩薩，讓其明確知曉菩薩道上應行之次第及其關鍵要領後，能漸次行持獲證聖者果位。「行」即行為，佛子行是指初發心的凡夫位菩薩當明確了知並修持大乘菩薩道應有的行為準則。然而，佛子行實乃如大海般深廣無邊，初發心菩薩難免望洋興嘆，苦無下手之處。因此，無著賢尊者特將自己行持菩薩道之體驗，慈悲地把修大乘菩薩道初發心的佛子所應具有的行為準則，分三十七個頌詞次第井然、精簡扼要地闡述，故名《佛子行三十七頌》。
由上可知，大家切莫以為佛子行只是觀音、文殊、勢至、普賢等諸大菩薩的行為，因為自己只要已發大乘世俗菩提心，就已經是大乘因位的菩薩，大乘菩薩就必須踐履其誓言，精勤修學佛子應有的行為準則。
三·略解正文
前行 ─
皈敬頌(感恩並獲加持)
南無羅格學日阿亞
此為梵語讀音之音譯，意譯為頂禮觀世音菩薩或頂禮觀自在菩薩或南無觀世音菩薩!無著賢尊者為何在皈敬頌之前加上此句?其理由大致有四方面內涵: 一者，沿用藏傳佛教之翻譯習規。因印度梵文經典譯成藏文時，其中經題、頂禮詞不翻譯。目的是讓眾三寶弟子知道經典是從印度梵文傳承翻譯而來，非是譯者自己發明杜撰，從而生起最上虔誠恭敬心; 二者，憶念感恩諸傳承上師與諸大譯師之恩德。因為藏傳佛教流傳的經論大都是由印度傳來，為表示對歷代傳承大師們慈悲所給圓滿教法的感恩，以及憶念感恩讓自己能懂這些殊勝經論之意義的大譯師們的恩德。自從他們翻譯之後，我們才懂得經論的意義，於是才可依之修行，通過修行才能夠得到解脫。因此，自己能夠修行成佛都離不開大譯師們的恩德。又因觀音菩薩乃諸佛大悲之總集，所以所有西藏的論著中，常加上此句表示感恩如觀音菩薩般慈悲的歷代傳承上師與諸大譯師。三者，於阿賴耶識中種下良好習氣種子。因賢劫千佛都用印度梵文廣轉法輪，因此現在所學之梵文音聲能在八識心田中播下良好習氣種子，將來值遇任一佛陀講經便能相應。四者，因觀音菩薩乃諸佛大悲之總集，至誠頂禮之則極易獲得諸佛菩薩之加持，消除違緣以令著作圓滿完成，廣利其他如母有情。所以，尊者所著的這部藏文論典中亦加上此句，以梵文之音禮敬觀自在菩薩。
雖見諸法無來去
唯一勤行利衆生 殊勝師及觀自在 三門恭敬恆頂禮
以上表達至誠頂禮後，此處進一步讚嘆觀世音菩薩與歷代傳承殊勝上師智悲雙運利眾的完美人生，並以清浄的身語意三門頂禮、讚嘆、恭敬他們。「雖見諸法無來去」是讚嘆智德，「唯一勤行利眾生」是讚嘆悲德。偈頌要義為:觀世音菩薩以其般若妙智雖已照見宇宙萬有一切諸法皆無有來去(是法住法位)，徹見諸法不生不滅之自性，然而仍懷「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之心於十方世界中，恒時精勤地利樂、加持一切未證悟諸法實相的如母眾生。恰如《大悲聖觀音菩薩速加持法》中所述:「雖於空性中無搖，然以無為大悲故，為母有情憐如子，大悲觀音賜加持。」繼之長江後浪推前浪，已證悟諸法不來不去、無有生滅之實相的歷代諸祖諸師亦沿著觀音菩薩之悲願軌跡，人生生涯中唯一最重要之事就是精勤廣行利眾度生之佛行事業。故無著賢尊者於觀自在菩薩及與觀自在菩薩無二無別的殊勝上師前，至誠地以清淨的身語意三門恒時頂禮、讚嘆、恭敬，思恩念恩感恩無比。
利樂之源諸圓覺 從修正法而出生 修法複依明行要 故當宣說佛子行
世間所有的暫時利益及出世間的究竟安樂皆來源於諸佛，因為在宇宙人生生涯中，從無始至今生我等眾生皆因無明迷惑造諸惡業而感受無量諸苦，今朝無論是想獲得世間人天乘的暫時安樂，抑或是想證入出世間聲緣乘的解脫境界，乃至於獲證大乘菩薩道的究竟利益，最終都需要破迷開悟，源於對宇宙真如體性的圓滿覺悟(無明迷惑為煩惱憂悲痛苦之根，圓滿覺悟乃解脫自在安樂之源)。在此宇宙十法界中，唯有諸佛已無絲毫謬誤地圓滿通逹覺悟宇宙人生真諦與宇宙萬物實相。古德云:「自覺已圓，方能覺他」。即唯有自己已圓滿覺悟離苦得樂的宇宙人生真諦，才能引領其他如母眾生用此真理覺悟而離苦得樂。所以唯有諸佛能令其餘九法界眾生覺悟而離苦得樂，故云「利樂之源諸圓覺」。而諸佛能獲證如是殊勝無上正等覺果位，具足遍知宇宙萬有一切實相之功德是由修持正法而出生的。佛陀即是於因地對一切如母有情生起無偽慈悲心，繼而圓修六度萬行、了悟諸法空性，福慧圓滿具足而成就的。複次修持正法則必須依靠明確了知行持方法之要點，對於想修學大乘法的佛子而言，即需明瞭修學菩薩道的精要修持方法。因此，無著賢尊者為上報諸佛諸師之恩，使諸佛諸祖正法流延續不斷，誓願下化一切如母眾生，而為修持大乘佛法的行者慈悲著作宣說佛子應有的行為準則。
正修 ─
◎
甚麼是圓滿人生最有意義的事?
第一頌 : 暇滿人身取大義
此生幸得暇滿船 自他須渡生死海 故於晝夜勿懈怠 勤聞思修佛子行
在這煙波浩渺無邊的宇宙輪迴大苦海中，我等三寶弟子今生已無比幸運地獲得八有暇十圓滿的珍寶人身。就了生脫死方面的價值意義而言，這個人身非常寶貴，它猶如波濤洶湧的生死輪迴大海中的大船，既可以渡自己出離生死苦海，又能使輪迴於此苦海中的其他如母眾生得渡。但同時人身亦是無常的，在宇宙人生里程碑中顯得極其短暫，若水中浮漚般剎現即逝，即所謂「生命動搖猶如水中泡，迅急滅壞必死應思維」。如此思維難得易逝後，有智者理應珍惜這一殊勝難得的機遇，借此難得之人身寶應該選擇做有意義的事，所有具意義的事中精勤聞思修宇宙人生真理最為殊勝，因其圓滿具足自利利他的廣大價值意義。古來梵、漢、藏的諸大德祖師們也反覆強調「聞思修」的重要性，因為這才是佛法的根本所在。其他修建寺院等只是聞思修的助緣，相較之下並不十分重要。更不應虛度年華、浪擲人生，將珍寶人身浪費在毫無意義或意義不大的事上。所以，為使自己與其他如母眾生渡脫生死輪迴苦海，大乘佛子於晝夜六時中應不懶惰、不散亂地到大乘善知識處聽聞甚深教誡、如理思維並付諸行動如法修持。如此精勤聞思修戒定慧，祈願早日熄滅貪、瞋、癡。這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觀修暇滿人身難得」應有的行為準則。
◎
清淨自心的行為準則 切莫攀緣
第二頌 : 離鄉斷除貪、瞋、癡
貪愛親友如水沸 瞋恨怨仇似火燃 癡昧取捨猶黑暗 遠離家鄉佛子行
日常生活環境是孕育自己成長的源頭，貪愛親朋好友的濃濃情結早已深植於八識心田中，瞋恨怨敵仇人的熊熊烈焰亦早已埋藏於阿賴耶識裏。一旦置身於這樣的環境，引申貪、瞋之心的親朋、怨敵之外境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大乘菩薩道初發心的佛子便在所難免對親朋的貪愛心增盛到如沸水一般，貪心如沸水般能傷害自己，令自己墮入生死輪迴苦海中反覆受煎熬；對怨敵的瞋恨心粗猛到似烈火一樣，焚毀自他今生與往世所聚集的所有善根和功德；又因常與世俗人往來，不經意中便受世俗知見習氣的薰染，漸漸變得越來越愚癡，也就自然昧於對善惡業果的取捨了。每天也就如世俗人般醉生夢死、迷迷糊糊的虛度時光，渾渾噩噩地猶如置身於黑暗中浪擲寶貴的人生。大乘佛子更當明瞭如此懷抱三毒之狹隘心境，與自己所發「為利法界有情願成佛」的清淨、平等、廣大的菩提心是相違背的。所以，大乘菩薩道初發心的佛子當遠離無任何真實利益的攀緣，而應精勤依法修行。這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遠離三毒之源」應有的行為準則。
◎
修行的基礎在於遠惡離亂依靜處
第三頌 : 遠惡離亂依靜處
遠惡境故惑漸減 離散亂故善自增 心澄於法起定見 依住靜處佛子行
大乘菩薩道的佛子遠離世俗攀緣而依止於靜處修行，也就自然遠離了引生貪、瞋、癡心的外在惡緣環境，外在依傳承上師善知識的殊勝加持，內在依精勤聞思修行戒定慧三學，貪、瞋、癡等煩惱便逐漸減少，無始無明業惑也就自然漸漸地消減，因此對上師三寶也會生起不共的信心；又因離開世俗人邪知邪見的影響與薰染，遠離了使心散亂的凡塵俗事，便能一心專注地精勤修持善法。如此身得安養，心得安住，心智清明後便能明智地捨惡揚善，並且慈悲地對待一切如母眾生等善業也就自然而然地增上，原來的煩惱等波浪也就漸漸澄入於自己原本平靜廣闊的心海，如此平靜之心自然融入于正法之中，從而生起殊勝固定不退轉的正見，這與上述置身俗念纏身的種種過失恰恰相反，顯然相差天壤之別。翻閱中外佛教史中的記載，歷代梵、漢、藏諸高僧大德也多是依住靜處才有所成就的。因此，依住靜處具有減惑、增善和生起定見的功德。所以依住能發展戒定慧的寂靜處修行，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依止靜處」應有的行為準則。
◎
學佛的功用在於認清生命本質而趨向正法
第四頌 : 捨現世心入正法
長伴親友還別離 勤聚財物終捐棄 識客尚遺身捨去 捨現世心佛子行
我們必須明智地接受這一勿庸置疑的事實：人有生必有死。死亡不是只發生在他人身上，而是發生在你我他每位有情身上，只是來早與來遲的事，死亡之「神」降臨之時是不可避免的。當臨命終時，自己一生中長相為伴的親朋好友也無法再陪伴進入中陰險峽，還是不得不從此含淚告別分離，亡者必須撒手塵寰，生與死時真可謂「獨來亦獨往，無伴侶相應」；含辛茹苦一生從點點滴滴集聚起來的財物，此時一分一厘也無法帶走，終究還是不得不捨棄或捐贈他人。除此之外，甚至與生俱來、骨肉相連的身體也如心識旅居的客房般，在臨命終心識遷移之時尚且不得不捨棄，遺留在人世間。由此可知，自己今生最愛執的身命、財產、伴侶終究無常，難道還有比這些更值得愛執的事物了嗎？所以，應以無常慧觀勘破今生所執著的名利等世間八法，應當捨棄有漏的色法，斷除一切執著的分別妄念心。否則，不能看破，豈能放下？放不下便會生起強烈的執著心，對悅意的事物則貪愛心執著增盛，對不悅意的事物則瞋恨心執著增盛，如此懷抱愛恨交織之妄心走完現世之人生旅程，臨命終時卻萬般帶不去，唯有業如影隨形牽引自己又落入輪迴苦海中。所以，當以無常之真理慧觀現世一切，斷然捨棄對世間八法執著的現世心，放下利少弊大的今生俗事，這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觀修無常而捨今世」應有的行為準則。
◎
擇取善友也是學佛的必要條件
第五頌 : 修德滅毒離惡友
伴彼若使三毒增 聞思修德漸壞少 能轉慈悲令喪失 遠離惡友佛子行
大乘菩薩道初發心的佛子尚未獲得成就前，必須遠離惡友，否則修行的一切善念等功德不會增長，若與惡友長相為伴，潛移默化中反而會使內心的貪、瞋、癡三毒增長熾盛，即所謂「近墨者黑」。正如佛陀於《正法念處經》中所慈悲開示的那樣：「罪友是貪、瞋、癡的根源，如同有毒的莖桿一樣。」進而隨著惡友邪知邪見的薰習，內心邪見熾盛就會染壞聞思修所作的一切善業，並漸漸遠離大乘善知識、減少親近聞思修的機會，使聞思修所生之一切功德退轉減少；進而能轉化自己以前內在已生起的大乘道之根本慈悲菩提心，並令其喪失殆盡。如此下去善法功德無一增長，惡業邪行卻已累積如山，命終必墮三惡苦趣。慈悲的佛陀也曾於《涅槃經》中如此清楚地開示惡友的害處：「與醉象相比，惡友可怕得多，因為醉象只會造成身體的傷害，而惡友卻會毀掉善行與清淨心。」所以，若欲遠離修道上之違緣，以及遠離諸惡道之苦報，必先斷然遠離勝過毒蛇猛獸的惡友。正如《普賢行願品》中所說：「即常遠離惡知識，永離一切諸惡道」。這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遠離惡友」應有的行為。
◎
甚麼是學佛能獲得加持和殊勝成就的要訣？
第六頌 : 惡盡德增依善士
依彼若令惡漸盡 功德猶如初月增 則較自身尤愛重 依善知識佛子行
對傳授自己教法的上師善知識，若能以信、敬、不退轉之心依止具德之上師善知識，以其善巧引導學修次第及菩提悲心之加持護念，定能使自己精勤於聞思修戒定慧三學，貪、瞋、癡三毒等煩惱過失也逐漸減少，進而令往昔所造的種種惡業罪障漸漸消失殆盡；耳濡目染師德後，自然會以戒為師，身、口、意三業漸趨清淨，慈悲心、菩提心也會不斷增長，各種善法功德皆如初一至十五的上弦月般不斷增長至圓滿。我們從無始來都不遺餘力地倍加珍惜愛重自己的生命，但對如此能使自己滅盡罪過、功德增長的殊勝善知識，常思其功德，常念其恩德，則相較之下理應愛重善知識勝過自己的生命，更應勝過愛重自身的百倍。所以，大乘菩薩道初發心的佛子應以信、敬、不退之心依止具德善知識，且常思功德常念恩，事師不應窺過失，如此則必得大加持獲殊勝成就。這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如法依止善知識」應有的行為準則。
索達吉堪布於《佛子行三十七頌略記》中曾這樣提道：對于一個修行人來說，一旦依止了(上師善知識)，就應一直依止下去，即便是依止以後的過程中，看見了上師顯現世人所不能理解的行為，只要自己具足信心照樣可以成就，像造了三個無間罪的大天比丘，其弟子對他有信心，結果都已成就了。如果弟子沒有信心，即使上師是佛菩薩再來，也不可能得成就，像當初世尊在世時的提婆達多和善星比丘，對世尊沒有信心，還是墮入了三惡道。所以，是否成就不在於依止的上師多少，而在於自己對上師是否有信心，依止一百位乃至更多位也不一定能問到什麼的，倘若捨棄了其中一位上師，則更糟糕，再來一百位上師也無法使你成就。
◎
同樣是信仰為甚麼一定要皈依三寶呢？
第七頌 : 不求神祇皈三寶
自身猶陷輪迴海 世間神祇能救誰 故於救渡不虛者 皈依三寶佛子行
大乘菩薩道初發心的佛子，應該明智地以佛陀所宣的宇宙十法界觀來思維輪迴與解脫。尊貴無比的佛陀以其遍知一切的智慧觀照宇宙中之生命狀態，大致根據他們身心境界之差異分為四聖六凡十法界。在此十法界中，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中之眾生都還處於受制於煩惱痛苦的束縛，相互輪迴流轉的狀態，故佛陀稱之為「六凡界」。因此，六凡界中的天神、地神、護法神等，雖有神通等較其他如母眾生優越，但千萬別忽略他們仍未從煩惱中徹底解脫出來，仍束縛在六道輪迴苦海中，如此看來他們還有什麼能力救護我等欲求解脫的如母眾生呢？唯有「四聖界」中之佛、菩薩、聲聞羅漢與緣覺羅漢，徹底解脫了三界六道輪迴之束縛。因此，唯有佛及菩薩與聲聞緣覺乘的賢聖僧們及其所宣講之法寶，才是我等如母眾生脫離輪迴苦海的寶筏與皈救處，正如古德所說：滔滔苦海內三寶為舟航。換言之：我等如母眾生若真欲脫離三界六道輪迴苦海，唯有佛法僧三寶是唯一真實不虛的皈依處。所以，面對具有大雄大力大慈悲真實不虛救度自他有情免受生死怖畏的殊勝三寶，當以決定的信心與意樂至誠地皈依，如頌曰：「諸佛正法賢聖三寶尊，從今直至菩提永皈依。」這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皈依三寶」應有的行為準則。
第八頌 : 畏苦捨命不造罪
諸極難忍惡趣苦 能仁說為惡業果 故雖遭遇命難緣 終不造罪佛子行
遍知一切的佛陀說：「只要處於三界六道輪迴中的各道眾生，都或多或少地受制於煩惱痛苦的束縛。如人道有生老病死，事與願違等等三苦八苦，尤其是地獄、餓鬼、畜生道的三惡趣眾生，恆時都在遭受以人類思想境界極難想像與難以忍受的各種痛苦。」釋迦能仁以其無礙智慧觀照後，向我等眾生明確宣說此為往昔所造惡業之果報。正如大智佛陀慈悲開示的那樣：「縱經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決不會是無因而有果，亦不會是行十善業因而結苦報之果，必是「如是因結如是果」，恰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般絲毫不錯，唯造十惡業因方有苦報之果。佛陀旨在令眾生明瞭宇宙十法界中「行善得樂，造惡獲苦」之業果定律，唯有遵循宇宙因果準則方能生活得快樂自在。所以，修學大乘菩薩道的佛子縱使遭遇命難違緣時，最終也能依業果諦理作出明智地抉擇：絕不能再造惡業。這是修持大乘菩薩道的佛子們實踐「取捨黑白業」應有的行為準則。
《白蓮花釋迦牟尼佛傳記》中記載世尊在因地中修行時，曾這樣說過：「因為人生如此短暫，我不願造惡業，也因為人生如此短暫，我只願行善業。」……續二